他名叫约翰,11岁,我叫他约翰尼。这本是一个为棒球、为足球或者为钓鱼而疯狂的年龄,但他没有,相反地,他又一次上门来并做起了生意。一天,他走到我的房子前,在门上敲了敲,随即卖给我一本《星期六晚邮》杂志,这是我们友谊的开始,也是我们商业关系的开始。他名叫约翰,11岁,我叫他约翰尼。这本是一个为棒球、足球或者钓鱼而疯狂的年龄,但他没有,相反的,他又一次上门来做起了生意。“我想你这儿有不少旧杂志。”他说。“是的,”我说,“地下室里有各种各样的杂志。”“你能让我看看吗?”他问。“当然可以。”我说。我带他到地下室,那儿有一大堆杂志堆在角落里。那个小男孩马上走到那堆杂志前,拿起一些杂志并检查每一期的出版日期和刊名。“你要留着这些杂志吗?”他问。“不,你可以拿走。”我说。“不,我不会白白拿走它们的,”他说,“你想要多少钱?”“你不用付一分钱。”我说。“不,我想买它们,”他说,“你要多少钱?”这是一个11岁的男孩,却那么严肃和坚定。“你要这些旧杂志做什么?”“我准备卖了它们。”他说。最后我们双方满意地协商好了价格,我同意他以每本3美分的价钱把杂志买回家。第一天他买走了一本《乡绅》、两本《星期六晚邮》、一本《斯克里布纳》、一本《大西洋月刊》和一本《煤矿工人》。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买更多的杂志。几天后他又来到我家。“你的杂志卖得怎样了,约翰尼?”我问。“我把它们全部卖掉了,”他说,“我一共卖了70美分。”“好样的,”我说,“旧杂志卖了70美分,你怎么做到的?”约翰尼说,当他去他常去的地方卖《星期六晚邮》时,他会问人们是否有特别想要的旧杂志。有时,他说,人们会出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的价钱去买他们错过的杂志,并非常想保存一些特别的文章或者图片,或者他们最喜欢的作家的故事。“你是一个聪明的男孩。”我说。“爸爸说,如果我想成为一个推销员,一个优秀的推销员,”约翰尼说,“我以后就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推销员。”“说得好,”我说,“你父亲是干什么的?”“爸爸什么也不干。他待在家里。”约翰尼说。“他病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?”我问。“不,他没病,”他说,“他很好,没有一点毛病。”“你卖《星期六晚邮》多久了?”我问。“5年,”他说,“我6岁就开始卖杂志了。”“你父亲有你这么聪明的儿子真幸运。”我说。那天他带回家大约一打旧杂志。他说他还有5份未完成的订单,1937年6月的《乡绅》,1938年2月的《大西洋月刊》,1937年12月11日的《纽约客》,1934年2月的《故事杂志》和1938年4月2日的《煤矿工人》。其他的,他说,他有可能找到。“我可以卖了它们。”约翰尼说。几天之后我又一次看到约翰尼站在门口。“你好,约翰尼,”我说,“你已经卖掉那些杂志了吗?”“没有全部卖掉,”他说,“还剩下两本。但我另外想要些杂志。”“行,”我说,“你会有好生意的。”“是的,”他说,“这些天我生意不错。这一周我打破了自己卖《星期六晚邮》的纪录。”“卖了多少?”我问。“这周卖了167本,”他说,“如果能卖75或100本,大部分男孩会感到幸运。但我不会。”“你家里有几个人,约翰尼?”我问。“不算我有6个,”他说,“父亲,3个弟弟,2个妹妹。”“你母亲呢?”我问。“母亲一年前去世了。”约翰尼说。他待在地下室里整整一个小时,按他的想法把杂志分类。当他拿起每本杂志彻底检查时,我就站在一旁和他说话。我问他近来旧杂志是否好卖,他说很好。他以60美分的价钱卖了50周年纪念日的那一期《斯克里布纳》。然后他说这周卖《乡绅》和《名利场》时,做了几笔好生意。“你有一个聪明的头脑,约翰尼,”我说,“你找到了挣钱的新路子。”约翰尼笑笑,没说什么。然后他收拾好他挑选出来的14本杂志,并说他现在得走了。“约翰尼,”我说,“今后你只付每本杂志2美分就可以了。”约翰尼看着我,“不,”他说,“3美分挺好的,你也得盈利啊。”一个11岁的男孩――我看着他迈着小小的商人的步伐走了出去。第二天一早他就来了。“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我问。“昨天的全部是预订好的,”他说,“我今天想再要一些。”“你肯定做了一笔好生意。”我说。“人们很了解我,我也很了解他们。”他说。大约10分钟后他挑出了7本杂志。说这是他今天要买走的全部杂志。“我准备带爸爸去买东西,”他说,“我今天准备给他买一顶帽子和一双鞋。”“他一定会很开心。”我说。“他当然会,”约翰尼说,“他叫我保证早些回家。”所以他说他先带这7本杂志给那些预订好的顾客们,然后跑回家接父亲。两天后约翰尼又要了一些杂志。他说有一个住在前一栋大厦里的华特曼先生想要所有有西奥多?德莱赛故事的杂志。然后他继续讲他另外的一些顾客――华特小姐,学校教师,喜欢海明威,她会买走他带来的许多有海明威故事的杂志。还有像辛克莱?刘易斯,其他的还有萨罗扬、福克纳、斯坦贝克、费恩?鲍德温、范妮?赫斯特、汤玛斯?沃尔芙,等等。一个11岁的男孩能记住顾客们的喜好而不混淆,真让人惊讶。一天,我问他长大后想干什么。他说他想要一间完全属于自己的书店。他说他可以处理旧书和旧杂志,还可以卖新书,他会拥有海湾区最大的书店。“这是个很好的梦想,”我说,“你会成功的,只要保持你的好生意并留住你的顾客。”同一天的下午,他拿着几个包裹又转了回来。“这是给你的。”他说,交给我一个包裹。“这是什么?”我问。约翰尼笑了,“打开来自己看。”我打开一看,是一个阅书架,一件小小的礼物,但很有用。“我给每位顾客一份这样的礼物。”约翰尼说。“分发这样的礼物太贵了,约翰尼,”我说,“你会失去你所有的利润的。”“我买来时挺便宜的,”他说,“我把这些礼物分发给顾客,好让他们记住我。”“这也对,”我说,“你做了一个好的决定。”从那以后,他大约来过6次,每次都买走10或12本各种各样的杂志。他说他干得挺好的,而且,他说他现在卖《星期六晚邮》时也顺带卖《自由》。接下来的两周我没再见过他。我弄不明白,他从来都是不超过两三天就到我这里来的。肯定出了什么问题,我想,他肯定是病了。一天,我看到了约翰尼站在门口。“你好,约翰尼,”我说,“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?你病了吗?”“不,我没生病。”约翰尼说。“出了什么事?发生了什么?”我问。“我要搬走了。”约翰尼说,“我父亲准备搬到洛杉矶去。”“坐吧,约翰尼,”我说,“告诉我全部事情。”他坐下,告诉了我这两周发生的事。他说他爸爸要去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结婚。现在,他爸爸和那个女人要搬到洛杉矶去。而他全部所能做的,就是跟着他们走。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约翰尼。”我说。约翰尼什么也没说,我们静静地坐着,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。“丢掉你的好
买卖太可惜了。”我最后说。“是的,我知道,”他说,“但我可以在洛杉矶卖杂志。”“是的。”我说。然后他说他必须走了。我祝他好运。“我会再来看你的。”他说。“当我将来某一天去洛杉矶,”我说,“我会在城里最大的书店里找到你。”约翰尼笑了。他要离开了,我在街道上一直看着他消失为止。他像一个出色的商人一样走着,轻快地,精力充沛,目标明确地走着。